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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孝宣皇後-許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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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孝宣皇後-許平君

我喚作許平君,與夫君劉病已本是紅塵俗世中一對普通在不能普通的夫婦,放羊、牧牛,養育繈褓小兒,織布耕田,日子雖平淡,卻十分開心。

那漢昭帝劉弗陵年少薨逝,膝下無子,文武百官又請了昌扈王之子劉賀為新帝,奈何劉賀不著四六,行為舉止皆荒唐,文武百官與上官太後進言,一紙詔書又將劉賀廢棄,大漢的朝堂一日無君,如何?

我的夫君劉病已龍游淺水潭,馬陷淤泥灣數載。

我知道他心中不甘做一個平頭百姓,只是他又能如何,怪只能怪當年衛子夫母子謀反,被武帝厭棄吧。

然而,漫天神佛保佑,天降富貴。

那大司馬大將軍霍光帶著許多肱骨臣來民間迎我的夫君劉病已,言我的夫君乃武帝太子劉據之孫,當年劉據與衛子夫母子二人謀朝篡位厭勝巫蠱,已經被誅滅九族,我夫君劉病已在九族之外,流落在民間,被他的外祖母家養大。

劉病已被那些大臣迎入了未央宮,做了大漢的天子。

次日,我也被一行人華麗的車馬迎進了未央宮,只是我的封號是婕妤,宮人、大臣們皆喚我許婕妤。

那是第一次見她,她是我的劫,我亦是她命中的劫。

霍成君笑盈盈的在宮婢的簇擁中進了我的寢殿,我微微瞧著她進殿,金絲銀線織就的裙裳十分華美耀眼,緋色裙裾上的鳳凰展翅愈飛,靈蛇髻插著赤金立鳳釵,東珠入鬢,項間美玉,細白的手腕上是通透的翡翠蟠龍鐲。

我看的入神,回過神,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衫,發間不過別了一根桃木簪,又沒有一樣像樣的首飾,因才入宮,我與夫君甚至連面也沒見到,他定是忙著與大臣商討家國政事吧,甚至還未賞賜我一些配得上這華美殿堂的衣裳首飾。

我心中閃過一絲落寂,霍成君她十分美麗,我是萬萬不及的,我雙手絞在一起,竟有些緊張,我手掌因常日操勞,早就磨出了許多老繭,老繭細細摩擦,在擡頭看眼前華麗的人,我有些自卑。

霍成君依舊笑的燦爛,她先開口說道:“許婕妤才入宮,有何不懂的便與姐姐我商量討教,亦或是去長樂宮請教上官雲鳳。”她說罷,一手輕輕捂著嘴角,一手輕輕拍打著自己的嘴巴,說道:“瞧我,自幼與太皇太後玩在一起,竟總是忘了規矩,她在宮裏雖輩分大,在家裏,她卻得喚我一聲小姨母呢,雲鳳年齡與你我相仿,再者,她六歲入宮嫁給漢昭帝,這後宮她打理多年,你方入宮,有何不明白的,去找太皇太後也可以。”

我心中一緊,霍成君你在炫耀你與上官太皇太後的關系嗎,你想打壓我嗎,我與我兒才被天子接如宮,怎麽?你不過因家世被詔進宮,你就想做我的姐姐?我將心中的不削隱了去,口中靜靜說道:“霍婕妤,方才你的稱謂實在是謬矣,你未曾問我年齡,我未曾問你貴庚,安知我為妹妹?你為姐姐?”

我看著她臉色閃過一絲的楞怔,霍成君言談舉止皆以皇後的姿態,可是我既然入宮了,陛下怎可分封她人,我乃嫡妻,又怎可喚她人一聲姐姐?我既然入宮,我就得讓百官之女皆跪地喚我一聲皇後娘娘,一聲好姐姐,而不是許婕妤。

我展顏一笑,目視她的晶亮的雙眸,又說道:“我與陛下恩愛多年,又有一子,我早為人婦多年,不知道霍婕妤可知道敬人者,人恒敬之,輕蔑他人者,人亦輕蔑於他。”

霍成君聽我地講著‘大道理’,她的嘴角掛著輕蔑的笑容,最後幹脆放肆地大笑起來,笑止,才說:“無論喚你什麽,我都是給劉病已臉面而已,你真當自己是這未央宮最尊貴的人了嗎?”

霍成君太強勢了,她明艷靚麗,行為舉止雍容大方如霓裳仙子般,而我身姿、容貌、家世皆不如她,我在她面前,像一個醜婦,太弱勢。

可是,男人在強勢的女人面前,連自尊都難以保全,更何況做那恩愛的夫妻,日夜耳鬢廝磨,何況又是與天子同床共枕。

嬌弱女子向來是用來保護的,男人天生就有征服欲,天子更是。

哪怕天子曾經流落民間數年,可他坐上了那九龍寶座,那他,更是會護佑弱小。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天子-劉病已。

雖然我心中自卑,自認方方面面不如霍成君,可是,我卻也不會仰視她,都是紅塵凡人,我何故要仰慕她。

再者,床笫之歡,我作悲傷之態,次日,天子便下旨,滿天下的百姓皆知當年陛下在民間有一把故劍,伴他多年,讓文武百官幫他去找尋,故劍情深,我的夫君、我的陛下念著我,那文武百官皆不癡傻,自然順遂帝意,請封我為皇後。

以劍喻人,天子愛重我,天下皆知。

一紙詔書,昭告天下,我終於從剛入宮被那些把持朝政的大臣封的許婕妤變成了漢宣帝許皇後。我乃鳳闋九天之尊,母儀天下,應當她仰慕艷羨我才是。

我的夫君,他太年輕了,我們已都太年輕了,都不懂朝中的人情、世故、做人。

初登基的那兩年,他是事請教輔政大將軍霍光,依舊仰仗那些文臣武將。

直到他位列九天,龍威四海,掌握天下人的生殺大權,那時候,我的魂魄飛揚在未央宮上,我才知道,原來劉病已一直在敦敦刻苦暗中用功,原來他什麽都懂。

我與天子曾經在民間走過了許多艱辛的路,他被朝中文武大臣迎回宮,登上帝位,他最是明白其中的艱險,而他也明白,大漢歷經幾朝建立的根基與疆土,絕不可以再重演一番當年的外戚禍、巫蠱亂。

無論後宮事,還是朝堂諸事,他都不能心慈手軟,他一定要防患於未然,他要像他的祖先那般,勵精圖治,俯瞰天下,他不僅僅要讓自己坐穩皇位,還要要替他的子孫鋪好路。

我的夫君他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

我在椒房殿日日盼著他處理完政事過來與我用膳,每每用膳之時,我才能看見他漸漸舒展的眉頭,這樣的日子也很熙和安靜,我們依舊是人們最艷羨的夫妻。

有一天,我身邊的宮婢皆被太皇太後派來的人押解而去,不肖一個時辰,又來人,說太皇太後查明,長樂宮外那些巫蠱厭勝的布偶皆出自我的椒房殿,那些宮婢都已經招了,是我的指使。

只是,陛下不會信,我的夫君劉病已他是愛重我的,他怎麽會相信我行巫蠱術?

可是上官太皇太後、霍成君霍婕妤,還有許多宮妃她們一眾都堅持要將我發落,言我不配為天下之母,罷黜我,將我關進北宮,可陛下愛重我,自然是保我的,只是將我禁足,鳳冠安安穩穩的,依舊在我的頭頂。

那日月黑風高,我早就部署好,愈栽贓霍成君,誰讓她仗著家世總想位列中宮,將我替換。

雖然陛下愛重我,可留著她,終究是隱患,終究是我心中的一根刺,我暗暗觀察了一年,在我位列中宮的第二年,我將一切備好,那緋錦色布偶布滿了太皇太後與天子的生辰八字,我用的都是上等的緋錦帛,世人皆知我不喜榮華,十分勤儉節約,那上等的緋錦,宮中內外貴婦加起來,不過三五匹而已,那錦帛寫滿生辰八字,詛咒天子與太皇太後暴斃。

本來,本來此計功成,哪怕她霍成君背後有位高權重的家世撐腰,陛下、太皇太後、眾宮妃,滿朝文武朝臣雖不能立刻誅殺她,卻也能將霍成君貶為庶人,逐出宮去。

只是,我沒想到,後宮諸人,無一人猜測是霍成君所為,更無一人為我說話,皆等著看我的好戲,我從她們那不削的眼神中看到,她們笑的十分暢快,她們本就見不得一個牧羊女位列中宮,她們本就心中不服。

只是,再如何不服氣也沒有半分辦法。

天子急匆匆來到長樂宮,一進門便沖著上官太皇太後盈盈拜倒:“還請太皇太後體諒兒臣,許氏乃兒臣流落民間之時結發之妻,兒臣為帝,她為中宮皇後,兒臣以性命擔保,許氏為皇後母儀天下,不會是巫蠱厭勝之人,皇後無辜,還請太皇太後莫要動氣。”

我看到滿殿的宮妃表情落寞,看我的眼神更加毒辣了,她們心中厭恨我,恨不得一朝將我置於死地。

我攙扶著天子,天子對我情深意重,我們夫妻二人拜別上官太皇太後,天子又言:“定是皇後身邊的宮婢一時糊塗,迷了心竅,兒臣這就回去處置了她們。”

天子的意思很明顯,此案已結,與我無關,所有人都不相信沒關系,只要天子信我就好,那高坐上的上官太皇太後靜靜看我與天子比肩而出,並沒有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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